一路无话，其实是季静被陈楚良突然坦白了身份，气氛就变得有些安静了。
从小区偏门出去，走了一段路，就已经是燕大校园的边缘。
在燕大读研不住在寝室的时候，季静就是从这条路走着回家的。
还有自己的妈妈。也是推着卖早点的摊饼车经过这条路，在远处靠近公路那面人流量大的地方卖煎饼。
“你一定很累吧？”
在沉默了一段时间无言之后。
季静第一句对陈楚良说的话便是问他现在取得这么大的成就，肯定每天都忙的像是陀螺一样。
毕竟她自己现在一心三用，都已经忙的找不着北了，而陈楚良管着这么大的公司，能够创造出如此多的财富，每次见到这家伙，都觉得他一副很轻松的样子？他应该是故意装的。
陈楚良还以为季静要一直保持沉默呢。笑了笑说道：“那里有不累的，只是现在步入正轨了，解放了自己，所以连你都觉得我应该是很闲的样子。呵呵。”
季静愣愣地望着远处。忽然指着很远的地方，那里靠近路边，依稀能看见几个推着煎饼摊的小贩，向路过的人兜售食物。说道：“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一直在这面摆摊卖早点。有一年冬天，我和她一起守了一个早晨，手都冻得握不紧拳头了。那时候我就知道体力劳动会很辛苦，所以读书就很用功。从小学，初中，高中，那些从小就受到很好家庭熏陶，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的同学，学习上赶我都差了老大一截，我觉得那个十年，是我一辈子骄傲的地方。直到后来到了水木，见到了更多的牛人，再后来去了燕大，眼见又变广了，我才发现，我一直以为读书能改变命运，其实只是针对一部分人而已，绝对多数先天条件好的人，他们努力的时候资源会更多，不管是出国，还是工作，总是能够第一时间获得最好的给予。这就是差距啊。没法比的。不过，你要是不努力，就算你从燕大，或者哈佛，剑桥毕业，依然只是打工的命。”
陈楚良还是第一次见到季静消极的一面，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打击到了终于说出了心里面隐藏的那些负面的情绪。有道是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吧，陈楚良道：“其实，对于普通人来讲，读书还有百分之九十的机会翻盘，不读书一点儿都没有。你现在觉得自己和别人有差距，是因为你站在一堆高个儿里面挑更高，你这翻话，要是让华夏其他985或者211的学生听了，估计你会火。”
“会火？”季静狐疑问着，一脸蒙圈。
陈楚良解释道：“就是有无数的人用口水能把你喷死，网上更有一大票新闻报道你的不正当言论，你自然就四海名扬了。”
季静才没有那么害怕呢，她可是在大学拿了两次最佳辩手的人，骂架无敌，说道：“我说的只是我个人的见解而已，其他人怎么想不关我的事儿。不过你说的，不读书一点机会都没有，我还是比较认同。我在水木读本科的时候，班上有个同学叫刘洪涛，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是从贫家走出来的娇子。知识改变命运，前不久见到了对方，和大学不一样，都有当领导的样子。”
陈楚良说：“所以，我说，读书能够有百分之九十的机会翻盘。”
季静没有继续和陈楚良谈着心里装着的事儿，然后问他：“你呢？你那么聪明，别告诉我你是真的没读大学了？”
陈楚良道：“我大一下学期就休学了。”
季静觉得这家伙有点狂妄了吧：“学比尔盖茨啊！”
陈楚良说：“我学我自己。”
“你也太自大了吧。高考多少分，这下也=该轮到姐姐我打击打击你了。刚才可是被你打击的体无完肤。”季静爽快地说着，终于能够找到一件让这个完美的家伙受打击的事儿，季静自然要狠狠打压一次。
“这个，你确定要问？”
陈楚良又是这句话对着季静说？季静今天不从自己身上找到一点儿能够证明她比自己厉害不会罢休啊？
季静眨了眨眼睛看着他？“怎么？难道问了我又要添堵？”
季静才不相信呢。
她当年高考可是燕京市前20名。
整个燕京这大，教学资源分配到各大精英阶层身上，高考能够挤进全燕京20名，足以说明季静的努力程度很牛叉了。
虽然她们高考那一年还是考的七门，没有综合考卷X一说，但是总分都是750，季静考了670分，这个成绩足以傲视绝大多数人了，就算是她们那一年的状元也才690不到。
“哎！”
陈楚良摇了摇头。
“何必呢？”陈楚良便是这样一种语气，大概是同情季静今天想要赢一局的愿望。“其实比成绩高低，只是在初高中的时候流行，当年我也这样傻比的干过。不过出了社会，曾经的骄傲就一文不值。不过你既然想比一比，那就比比呗。虽然我们高考那年题目比较简单，考高分的很多。但就我本人而言，还是有一个差五分的遗憾。”
陈楚良叹气说道。有一种没有十全十美的失落感。
季静好奇追问道：“差五分上本科线，还是重点线？”心里给陈楚良估价很高，应该是重点线吧。觉得总算是有一件事能够比陈楚良这家伙厉害，反倒是安慰道：“不过就像你说的，成绩只是一张白纸，你现在的成就，超越了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大家自然而然不会研究你成绩的好坏，而是看你挣多少钱，做出多少有贡献的事儿。”
没想到季静还挺安慰人的，陈楚良差点没被笑死，说道：“我是说，差五分就考满了750.这应该是一个遗憾吧。我其实应该把字练好的，这样作文就不会扣分，弥补这个遗憾。”
保持着差点笑出声的状态，陈楚良已经看见季静脸上从喜悦一下子又沮丧了，瞬间又变灰白，精彩极了。
“745？”
季静敢打赌，不管是多么简单的高考，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考这么高的分。
“吹牛也要稳着点啊。考700分都了不得了。”季静勉强笑出声，她认为陈楚良一定吹牛了，不过自己不会轻易中招，不就是再次想打击她么，不可能。
陈楚良说：“你要是不信，问问你母校水木和燕大两所大学招生办的？当年好像在就住在我们县城，求着让我去读书，被我给PS了。然后我就去了东南大学。或许这事，网上也有报道。”